正文
残阳如血,烧着了灰黄色的天空,烧着了日月潭,烧着了老兵的心。于化龙和几个山东籍的老兵在莲花公园的戏园子喝了一下午茶。本来是想要离开的,一曲黄梅戏“一月的思念”将大家都留住了,决定再喝几杯茶。
这个新来的女戏子小曲唱的是清冽甘甜,声音柔美回甘,如同春天的花园的香甜钻进你的内心。她身着一身素衣,远看身姿曼妙婀娜。她轻巧的转身和步伐像少女一样灵动。
想着想着,少女阿莲的音容笑貌又映入了脑海。阿莲是那么的美,那双大蝌蚪一样的大眼睛又浮现在我的面前。她的脖颈是那样的丝滑和白嫩,如同是花莲县大花奶牛新挤出来的香奶。她的小酒窝肥肥的傻傻的像没有涂抹奶油、没有撒糖粒的甜甜圈,细腻嫩黄。她乌黑的麻花辫子像一条小蛇在你的手指间划过,凉凉的,撩拨着你年轻的心。她高高的颧骨处总会有少女的粉红,看起来如同三月的桃花一样淡淡的清爽。她笑起来总是那样的甜,像蜂蜜柚子茶一样甜。
“龙哥,我喜欢你”,阿莲调皮的睫毛沾着胶东初秋的露水,深情的靠在我肩上。
“喜欢我?有多喜欢?”我装傻充楞。
“嗯……有一麻袋麦子那么喜欢……”
“那,我有三麻袋芝麻那么喜欢你”
“讨厌啊,你就不会说大点的麦粒啊!”阿莲的小拳头向我的胸口轻锤过来。
“芝麻比小麦的粒小啊,说明我比你的爱更细。”
“那我有八袋子面粉那么喜欢你,精磨的小麦面粉!”
“于排长”,一个老兵轻轻的推了一下我,虽然我已经退役了,他们依然这么叫我。这一推将我从三十年前推了回来。台上的那个素衣戏子在我们的的八仙桌旁边落座,坐在我的身边。这时,我再仔细看,她没有画浓妆,面部皮肤也明显松弛,腹部也略微有些臃肿。然而这并不能掩盖她皮肤的白皙和眉宇之间华贵的气质。
“你的黄梅戏唱的真有味道,看啊,把我们都唱哭了。”我给她倒了一杯高山竹叶茶,“你是曾经是梨园的当家花旦吧?”
“多谢您的夸奖。民国三十五年的时候我就在上海唱歌了。”
“那我们岂不是和一位大明星在一起喝茶了?”我们都惊讶的看着她。
“哪里哪里,您取笑我了。”戏子有些羞赧,脸转向一边,眼神也有些落寞,“我的艺名叫小桃红,那时候在杜月笙杜老板的大舞台唱戏。不过现在老了,不如当年了。”
她曾经是杜月笙大舞台的四大花旦之一,随国军到台湾后发生了一些事,如今嫁给一个当地的皮货商人做小老婆。没有活干的时候就到戏园子唱唱戏挣点零花钱。
我也陷入了沉思,我曾经也是黄埔的高材生、当过舰艇的船长,开罪了上司,现在不也是一无是处。有故乡也不能回,有心爱的女人也是万里之外,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,有没有嫁人。老总统答应我们要等机会打回大陆的,可是这一等就是30年。
东北望,是故乡,昔时少年,身已百年。
我已是浮萍,断了根,如果有鱼儿相约,我也会同行。
上述为我根据唐·白居易的《琵琶行·并序》意境的改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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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20170420创建
- 20180115 念起,可以将于化龙的真实经历写成故事,成为小说。爱干净,上四年级,上六年级,老师抗战,开国少将,百岁老人,老师。老虎,爪子撕掉,父亲,唱歌老戏曲,60年饿死,媳妇从平度回来,无处收留,自杀,村长不让收留,战乱。害了一个女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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